流影——Silencing the Self 【6】 - 达人(san)

2005/05/29 | 流影——Silencing the Self 【6】
类别(知音) | 评论(0) | 阅读(69) | 发表于 13:03: 第五章偶然——①事理上不一定要发生而发生的；超过一般规律的。②偶尔；有时候。《现代汉语词典》，P942。

“今天的课先上到这里。等这一章讲完我们再处理习题。下课。”
“噢……”方才还是寂静的教室转眼变成了人声鼎沸。
许辛凝站在讲台上慢慢地收拾着教案。课间林瑞阳发来短信说要赶到国家图书馆查一批资料室不全的资料，中午赶不回去了。阳说晚上一

定不加班要回去好好陪她。
自从林瑞阳所在的小组接下这次的工作，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准时上下班了，加班到深夜也是常事。许辛凝知道这次是“上面”的下来任务

，不敢有丝毫的懈怠。阳告诉过她二期测试完成以后，主要任务就不是他们组的了，那时他就可以轻松很多。而现在二期测试已经到了最后阶

段，顺利的话两个月之内就可以完成。
很快，他们就可以恢复以往的平静生活了。
“老师……”一个声音打断了许辛凝的思绪。
“有什么事吗？”许辛凝笑着看着讲台边站着的一个小女生。
“您今天晚上在办公室吗？我有一点问题想问您。”那个女孩说。
“如果你现在不急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给你讲啊。”许辛凝不想在晚上有什么事情。
那个女生犹豫了一下，开始从书包里翻书。
10分钟后。
“……如果这样分析，受体这里就比较好理解了。”许辛凝对那个女生笑笑。
那个女生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随即舒展了：“是这样啊。谢谢老师。”
“还有什么问题的话，周四晚上可以来答疑。”
“好的。老师再见。”那个女生快步走出教室。
许辛凝将教案放进手提袋，离开教室。
当走出教学楼的时候，她抬起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在不远处走着的，穿着短外套驼色长裤的那个女人。
是……佟芷萱。
不知那里来的冲动，许辛凝快走几步，追上那个身影。
“佟芷萱！”许辛凝鼓足勇气开口。
佟芷萱停下脚步，转过身微微一笑：“您好，许辛凝小姐。”她没有任何吃惊的表情，很自然地问好。
“你好。今天还在研究所忙吗？”许辛凝已经从阳那里听说了“演讲事件”。
“是啊。游手好闲不是好同志呢。”佟芷萱一笑，“你这是要去吃饭吧？”
“嗯。到教工食堂。你这是回招待所？”许辛凝问。
“不。我也去教工食堂。不介意一起吧？”佟芷萱说。
“你也去吗？但是那里不收现金的啊。不如……”许辛凝正想建议她去附近一家不错的小饭馆，佟芷萱打断了她。
“我有饭卡哦。”佟芷萱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张崭新的饭卡，“是我自己去办的。”
“是吗？”许辛凝此时的惊讶程度不亚于听到一个美国人第一次用筷子就伸缩自如，“是这次访问学者统一去办的吗？”
“没有啊。就是我自己一个人去办的，没有走关系。”佟芷萱特意把“自己一个人”说得比较重，“虽然我现在是英国国籍，但是18岁出

国前就是生活在这里的啊。虽然这么多年变化很大，但是我还是比较熟悉的。我只是向他们出示了护照，并且说明我要在这里做3个月的访问，

他们就同意了——还特别照顾我，给我的是教工卡。”
许辛凝不禁觉得自己的同胞太势力——当年还是寒酸学生的她不知费了多大劲才有了吃饭的家伙。
“出国之前你就是这儿人？”许辛凝对这个话题比较感兴趣。
“嗯。要不是父母工作调动，也许我们还会是同学呢。”
听到“同学”两个字，许辛凝的心里“咯噔”一下。
是的。她就是有这么一个同学，和眼前这个人长得几乎一样……
“你的父母都在英国工作吗？”许辛凝问。
“在使领馆。不过再有几年也该退休了呢。”佟芷萱一笑。
说着，两个人来到教工食堂。打好饭菜，两人挑了一处两人座坐下。
“可以叫你辛凝吗？”佟芷萱问。
“当然可以。”许辛凝一笑。
“辛凝，你也是本地人吗？”佟芷萱咽下一口米饭问。
“不，我是宁波人。阳倒是本地的。”许辛凝如实回答。
“阳？是林瑞阳吗？”佟芷萱的脸上有一点疑惑。
“嗯。不介意的话你也可以这么叫他的。”佟芷萱一笑。
“好的。不过听你口音真的不像宁波人呢。”佟芷萱很少判断失误，这次错的有点连自己都不明白。
“我一直都是在普通话环境下长大的，来这里也快十年了，天天听着，估计也会了不少这里的土腔土调吧。”对于判断错自己的籍贯，许

辛凝已经习以为常。
“嗯。真是的呢。”佟芷萱一笑，继续低头吃饭。
一会儿，两个人就都吃完了。走出食堂的时候，似乎想起的什么，许辛凝忽然转身问芷萱：“你们在这里要访问多久呢？”
佟芷萱想了想：“原定是3个月。在这里的实际时间大约是8到7周吧。”
“嗯。那你现在是回宾馆还是？”
“我回研究所。那些小老鼠也该吃饭了。”佟芷萱一笑，转身打算回去。
“请等一下！”许辛凝突然说道。
佟芷萱停下脚步，转身微笑：“还有什么事吗？”
“可以给我一个你在这里的联系方式吗？”许辛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这些东西，但是，她觉得这些是“应该”知道的。
“好的。”佟芷萱在自己的包里翻了翻，找出一个记事本和一支笔，很快写出了一串号码，“这个是我在这里宾馆的房间电话，下面有区

号的是我在英国的住宅电话。要是你什么时候过去，可以打电话给我。”说完，将纸条递给许辛凝。
接过纸条，许辛凝笑了笑：“谢谢。”
“那我先回去了。”佟芷萱将包挎到肩上，“希望以后我们还会这样遇到。”
“好的。再见。”许辛凝向她挥挥手。
佟芷萱一笑，转身离去。
佟芷萱的身后，是一地树影，与定定站着的许辛凝。

她是谁？
为何我如此在乎？
我这么做，只是为了知道她是不是子轩么？
为什么我会觉得自己很胆怯？
我在怕什么？
是的，我怕。
我怕“她”回来……
我想见到她，但是，又怕见到她。
为什么？
我怕阳看到她。
怕阳看到他曾经爱过的她。
那时的我又算什么呢？
阳爱过子轩。尽管这件事情没有任何人证实，但是每个略与我们相识的人都是心照不宣。
我怕啊……
怕他看到他爱过，也许还是爱着的她。
那时的我算什么呢？
经过了那么久，我终于走到了今天。
阳只要完成了这次的项目，应该就可以升为整个项目的组的二把手，一切，都是光明的。尤其，这次，是“上面”的任务……
如果说，男人是粥，是需要熬的。那么，我现在不想把我熬了这么久的粥让出丝毫。
我不愿因为任何事失去他。
哪怕……是我曾经最好的朋友，阳最爱的女人。
见到佟芷萱的一瞬间，我发觉自己心中的孱弱——
我不想让出丝毫的他，无论因为什么。
每个女人都会有如此神经质的时刻吗？
我不知道。

“啊！Summer小姐！你这是在干什么啊！”推开病房门送药的护士一声惊呼，几乎要将手中的托盘扔出去。
“没什么啊。”她转过头冲护士苍白地一笑。她正双手扶着墙，踉踉跄跄地一点一点移动着。
护士以最快的速度将托盘放到床头的柜子上，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将她强行架回床上。
“您怎么可以这样呢！”护士一边拉过被子一边埋怨，“您刚刚苏醒，身体还很虚弱，下肢肌肉也没有完全恢复，你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

己随意活动呢？”
“总是躺着才会肌肉萎缩呢。”她微微一笑，“我只是想恢复得更快一点。”
护士给她拉好被子，转身取过托盘：“不管怎么样，总还是要和院方说一下啊，我们总是为了病人着想的，不会不答应您的合理要求的。

”
“那能不能请您帮我拿一个辅助行走的那种架子呢？”她准备施展自己的赖皮功夫。
“我可以帮你申请一个……”护士笑着递过一杯温水。
“不要申请的好不好？”她接过杯子，粘腻地一笑，“他们肯定有一大堆的理由不同意的。你就帮我悄悄拿一个就好了，上面放一个板子

就说是放东西的，没事我也好活动一下，好不好？”
护士将药片放到她的手中：“就是你的主意多！先把药吃了！”
她嘻嘻一笑，将手中的药片送进嘴里。
“为什么你总是要我违反规定啊……”护士看着她将药片一一咽下，将她喝剩的水杯放回托盘中，“真是哪天被开除了都不知道自己犯的

哪条啊……”
她听了，顽皮地一笑。
第二天，她醒来，真的在靠门的墙边看到了她想了很久的架子，上面放了一个不大的花瓶。
她告诉自己，离开这里的时候一定要好好谢谢那个被她怂恿违规很多次的护士小姐。

林瑞阳从分析室回到动物准备室已经快晚上10点了。今天终于将前一段培养的动物组织交了上去，现在就只是等一周后的分析结果。
希望可以顺利完成。林瑞阳在心里默念着。
当他走到动物分析室的门口时，他发觉准备室的灯还亮着。
可能又是谁忘了关灯了吧。
林瑞阳推开门，看到了正在敲打键盘的佟芷萱。
“你怎么还没有回去？”林瑞阳十分诧异。以往“朝九晚五”的佟芷萱今天居然到这个时候还没有回去。
“嗯……数据处理到了关键时候，想今天就做完。”佟芷萱抬起头微微一笑，“你知道，宾馆不是一个工作的好地方。”
“还没有吃晚饭吗？”林瑞阳问。
“还没。”佟芷萱一笑。
“不介意一起吃饭吧。”
佟芷萱低头想了想：“这样不太好吧？”
“只是吃饭而已。”林瑞阳笑了，他发出邀请时可没有想那么多，“饿肚子工作不算是敬业。”
佟芷萱听了淡淡一笑：“恭敬不如从命。”
“你收拾东西，我去更衣室换一下衣服。我们楼下见。”林瑞阳走到自己的桌子前收拾了一下准备出门。
“好。”佟芷萱微笑着目送阳离开准备室。

离学校不远的一家餐馆。
“不好意思，这里虽然有一点吵，但是东西还是不错的。”阳看着坐在对面向四周张望的佟芷萱。
一点吵？这四周的说话声、划拳声、吆喝声俨然已是闹市，根本想不到这里是一家有点门面的店铺的大堂。
但是，佟芷萱的脸上没有半点不悦：“这里的气氛倒是很亲切呢。”
两个人随便点了些菜，林瑞阳问：“要不要喝点什么？”
佟芷萱翻了翻酒水单，说：“干白，谢谢。”
服务生离开以后林瑞阳笑着问佟芷萱：“这么晚了喝这个，不会有问题吗？”
“放心。”佟芷萱一笑。
“那我也就奉陪了。”林瑞阳一笑。
两个人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有一搭无一搭地聊天，说说最近各自的研究，一点趣闻。林瑞阳的酒量不是很好，不到一瓶下肚，已经有一点

醺醺然。
“佟芷萱啊，”林瑞阳突然不像刚才一脸轻松玩笑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你，很像一个人。”
“哦？”佟芷萱双手托着酒杯浅浅一笑“我像谁呢？”
“我以前的一个大学同学。”林瑞阳浅浅一笑，“你连名字都和她很像，她叫夏子轩。”
“是吗？”佟芷萱轻轻端起酒杯，慢慢抿着：“真是很荣幸呢。那她现在在哪里呢？”
“她？”阳听了摇摇头，“本科毕业以后她就去了英国，我们也就再没有联系过。”
“是这样啊。”佟芷萱微微想了想，笑了，“也许我在英国见过她也说不定呢。”
“也许吧。”阳端起酒杯，又灌了一口。
“看样子，”佟芷萱笑笑，“你们以前一定是好朋友呢。”
“嗯。以前她，我，辛凝，还有一个叫做丘忆沙的丫头，关系是最好的。后来子轩出国了，就我们还在这儿。”
佟芷萱看着林瑞阳，玩味地笑了笑。
“现在……你想见到她吗？”
林瑞阳一怔。
“你是想见到她的是吧？我想我说的没错。”佟芷萱狡黠地笑笑。

见到子轩？
是的。我想过。
现在……
我不知道。
我曾经对子轩怀着一份明知无望却依然坚持的感情。但是后来想了想，那只是一种欣赏，至多是喜欢，还谈不上爱情。
再见到子轩吗？
真的想吗？
子轩……
为什么曾经清晰的名字现在想起来是那么模糊？
是酒精的作用吗？
还是我已经开始忘却？
头好疼……
现在的我似乎不适合思考……

机场。他与她面对面站着。她手中拎着一个大箱子。
候机大厅中一片嘈杂。他与她只是沉默。
“真的要走吗？”他问。
“嗯。”她浅浅一笑。
“告诉我目的地吧，都这会儿了。”他的表情很平静。
“那，很重要吗？”
他没有吱声。
她轻轻笑着，没有抬起头：“从一开始，你就应该知道这分别是注定的吧？”
“会回来吗？”他问。
“也许吧。”
“其实，这一别，也许我们就再也不会见面了吧？”
“你很有先见之明嘛。”她笑。
他也轻轻地笑了笑。
她抬起左手腕看了看表：“时间快到了。我们说再见吧。”
“哪怕将来不会再见？”
她只是微笑。
“这么急，连辛凝也不等了吗？”
“不必了。她现在还没有来，应该是塞车了。”
“其实，下一班不是你的飞机吧？”
“你总是那么聪明呢。”
她微笑着看着没有什么表情的他。
又是片刻的沉默。
他忽然抬起手，冲她微微一笑：“那么，再见。”
她也一笑：“再见。”
她拎起皮箱，转身向安检口走去。
他站着，看着头也不回的她消失在视野。
他的脸上掠过一丝怅然。
哒、哒、哒、哒……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喘气声向他急速靠近。
“子、子轩走了？”
他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走了。她已经走了……
……

“唔……”阳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林瑞阳？”佟芷萱发觉阳似乎已经喝得有一点过了，连忙问他，“怎么了？不舒服吗？”
“唔……”林瑞阳斜靠在椅背上，摇摇头，似乎这样可以使自己清醒一点，他看了看佟芷萱，“有一点不舒服……我想我还是回去比较好

……”说完开始找车钥匙。
佟芷萱明白现在的阳是没有可能自己回去的。他想自己开车回去，无疑是想上明天日报的头版。她要想一个办法，找谁送他回去。
“林瑞阳……等等。”佟芷萱想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可以借你的手机用一下吗？”
“当然可以。”阳很利索地掏出手机，递给佟芷萱，“直接拨号就行，市内不用区号。”
佟芷萱接过手机：“谢谢。”接着，她开始寻找她要找的那个号码。
在哪里……在哪里……忽然佟芷萱眼前一亮——就是它了。很快，她按下了接通键。
“喂？”听筒中传来夹杂着电音的许辛凝的声音。
“许辛凝小姐吗？我是佟芷萱。”
另一端的许辛凝一怔。
“请问您有什么事吗？”许辛凝克制住发问的冲动，尽量平静地问道。
“是这样。林瑞阳和我一起吃饭的时候喝醉了，麻烦你来接他一下好吗？他现在的状况是开不了车了。”佟芷萱不急不慢地说着。
“好的。你们现在在哪里？”此时，许辛凝对于阳的关心暂时战胜了那一点不知名的妒忌。
“在……”佟芷萱迟疑了一下，后悔进门的时候没有注意。环顾四周，她看到了旁边桌子上的小牌子，“在芙蓉居。”
“好。我马上就过去。”
许辛凝挂了电话，拿了手提包快步下了楼。

我这是怎么了？
不是告诉过自己要相信阳的吗？
可是……
我做不到。
我会猜想，我会猜想各种各样的可能。
为什么……她会拿到阳的手机？
也许是阳喝醉了吧……
一定是他们实验室的集体聚餐，一定……
可是……
不，不要再想下去。

很快，许辛凝赶到了芙蓉居，找到了佟芷萱，还有醉倒在桌子上不省人事的林瑞阳。
“你赶紧把他带回去吧。这里我来处理好了。”佟芷萱向许辛凝微微一笑。
“这怎么可以？我……”许辛凝准备掏身上的钱包。
一只手按住了许辛凝已经碰到钱包的手。
“也不在乎这一次么。”佟芷萱笑着，拿开按住许辛凝的手，“还是先把他送回去要紧。”
“那就不好意思了。”许辛凝和身边的服务员一起掺起林瑞阳，向佟芷萱微微一点头，转身向门口走去。
佟芷萱也向她挥挥手。
快走出门口的时候，许辛凝转过头看了看还坐在那里的佟芷萱。
她看到了佟芷萱望着她的眼中的一丝怜悯。

为什么要用这样的表情看着我？
我不需要你这样的同情。

许辛凝扶着林瑞阳走出大门，叫了一辆出租车，回到住处。
她将已经醉得一塌糊涂的林瑞阳扶到床上躺好。然后离开了卧室。
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怔怔地坐着。她的眼前，满是最后离开时佟芷萱的眼神。

为什么佟芷萱会和阳单独在一起？
为什么她会拿到阳的手机？
她听阳说起什么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觉得那眼神中满是怜悯？
希望是我自己会错了意。
但是……
就算真的是怜悯，我为什么要这么愤怒——或者说害怕呢？
阳是很有自制力的人，怎么会喝醉了呢？
是什么让他要借酒浇愁呢？
会是子轩吗？
是佟芷萱让阳想起子轩了？
还是阳的心中从来没有忘记过子轩？
子轩……为什么我总是想到子轩？
真的是对自己没有自信么？
可是……
我又做不出对阳说“忘了子轩”这样的事。
为什么一定要拿自己和子轩相比呢？已经没有可比性了不是吗？
也许真的是从大学时留下的习惯吧——
那时我们真的是形影不离，所以身边的人也会有意无意地拿我们相比，但是，从我得知的比较结果来看，每次比较都是不了了之——确实

没有可以相比的地方，包括长相。
没有可比性，也许同时就意味着两个人是差不多的，无论高下。
但是，有时候，我那颗小小的私心还是希望能胜过子轩一点，因为我当时会想如果我胜子轩一点，阳会不会就多关注我一点？
但是我没有意识到——也许子轩胜过我的，就只是那我永远也胜不了的一点点。
本科毕业以后，子轩去了英国，从此杳无音信。
不久，阳向我表白了。我也同意了两个人在一起。
但是我总是会想，也许我就只是一个替代品，来抚慰阳的寂寞。
但是，5年来的平静生活让我已经渐渐忘记那些过往，尤其是我们已经说好、并且争得家人同意明年、最晚后年结婚之后。
但是……佟芷萱的出现让我淡忘了很久的恐惧再次浮现。
我……真的只是替代品么？
过了这么多年，阳的心依然只有那一个人么？
为什么……

突然，两行泪水从许辛凝的脸庞滑落。
她很快从不远处的纸巾盒中抽出一叠擦去脸上的泪水。
等擦去泪水，将用过的纸巾收拾好，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从里间的壁橱中取出一床薄被，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唔……”早上醒来的林瑞阳觉得头好痛。他向四周看了看，是自己的屋子没错。阳还记得昨天和佟芷萱去吃饭了，吃到一半自己似乎就

已经醉了。自己是怎么回来的？那佟芷萱呢？
林瑞阳决定不要想下去，因为越想头越疼。他揉了揉太阳穴，振作了一下精神，下了床，向客厅摇摇晃晃地走去。
走进客厅，阳看到了睡在沙发上的许辛凝。
阳一个箭步冲过去，轻轻摇着许辛凝：“喂，辛凝！不要睡在这里啊，会感冒的！回屋子里睡去。”
“啊？”许辛凝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她眯缝着眼睛，好容易看清了站在对面的阳。
“你怎么睡在这里啊？来——”阳一下子连人带被抱了起来，“我送你回去好好睡。”
“啊！”这一下许辛凝是真的被吓醒了，她想下来，又怕摔了自己闪了阳，只能缩成一团搂着阳的脖子，“阳，阳，别——”
“怎么？不想要我抱着？”阳装出要丢下辛凝的样子。
“啊——不要！”辛凝吓得闭起眼睛。
“嘿嘿。”阳像是得到了大胜利似的一路将辛凝抱到卧室。
辛凝知道即将发生的激情，但此刻的她有一点乱——她想确定一些什么，但是她实在是难以调整自己的情绪去做那样的事。
“不……别……”
辛凝扭动身体，挣脱了林瑞阳的怀抱。她有些慌乱地向后退着，直到摸到了身后的一堵墙，才最终站定。
“你……”阳觉察到辛凝的异样，他皱着眉看着不知所措的辛凝。
“我……”辛凝也发觉自己的反应有一点过了，“我想睡觉……”她尽量用一种很无辜的表情看着满脸疑惑的阳。
“我陪你一起睡，不好吗？”阳的声音软了下来。
“不行。”辛凝摇摇头，“和你就没的睡了。”
“好吧。”阳将辛凝一开始盖的毯子丢给她，“好好睡吧，不折腾你了。不过，这是你欠我的，今天晚上要补偿我。”
“好好。”辛凝舒了口气，“晚上还你。现在让人家睡好不好？”
“嗯。”阳微微让了让，好让辛凝能抱着毯子进到卧室好好睡一觉。
辛凝走进卧室，在床上躺下，将自己蜷缩起来，闭起眼睛。;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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